老龄化社会与长寿时代
《想太多的人类学家》里提到,人类的寿命到了智人时期(比直立人晚200万年左右)才开始延长,“人类拥有祖父母”的生活也渐渐变得普遍。[1]
一直到20世纪初,人类社会的生育率与死亡率都很高(很多人出生,但是都活不到老年),人们的平均寿命很短。随着现代文明发展,战争越来越少,各种交通事故的发生率越来越低,医学进步让女性怀孕分娩更安全,许多疾病与感染也被排除于死因之外,人类的平均寿命因此得以延长。
世界人口数量在21世纪末出现爆炸性增长。多数工业国家的人们不再生那么多孩子,毕竟每个孩子健康长大成人的概率已经大幅提高,这造成生育率和死亡率都呈现下滑趋势,也让人类在进化史上第一次迎来世界人口老龄化的局面。
长寿是人类社会长期努力奋斗、不断进步的结果;在小农社会,年长是成功的表征,长者多会受到家人与社会的敬重。但是经历了工业时代到现代社会,落伍、衰弱、疾病、负担成为了老者的代名词。现代的个体的一生被划分为三大阶段——学习期、工作期和退休期(养老或颐养天年期)。“三段式生命周期”原本具有尊重与孝敬长者之意,但后者将退休人群建构为“老”,造成代际之间和制度之间的矛盾与张力;长者自身也逐渐内化“年迈老衰”的身份。[2]当人口结构发生变化,我们更应该以一种中性、积极的态度来认识人口老龄化,改变工业文明对人口老龄化被动消极的观念。
面向长寿时代的人生新视角
面向长寿时代,我们看到的不应该仅仅是老龄化、延迟退休、养老金缺口和劳动力短缺。在“老化”的同时是青春期的延长,受教育时间的增加,在长寿时代,制度化的年龄隔离改变了,年龄与阶段之间的脱节要求我们必须从过去的三阶段人生演进到多阶段人生。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长寿人生的主线会是工作。一辈子被分割成四段、五段,甚至七段、八段,乃至更多的小阶段,每个小段都有自己不同的主题,并且各段之间是穿插进行的,不会再有明确的边界。学习将会是贯穿我们一生的任务,也就是所谓的终身学习。要习惯于经常跟过去的自己说再见,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把自己清理一遍,敢于放弃已经拥有的东西,包括经验。[3]
再就业的社会政策
寿命的延长将是人才革命的催化剂。再就业是日本社会对老龄化的一个应对方法,工作的老年人随处可见。2019年,日本独立行政法人劳动政策研究发布的《关于日本高年龄者雇佣的现状》报告显示,退休前(60—64岁)的日本低龄老年人就业最大的动机是收入,但是退休后(65—69岁),为了收入而工作的男性和女性分别减少17.4%和25.6%,“健康”和“社会参与”反而成为就业的强动机,尤其对于女性而言,“社会参与”是退休后再就业最主要的动机。[4]
日本的经验中,为了解决继续雇佣高龄劳动者出现增加企业压力的问题,由政府补助企业。企业每继续雇佣一名60岁以上高龄者为短时工(每周工作时间在20小时以上30小时以下的人)时,国家将给予大企业30万日元的补助金,对于中小企业给予60万日元的补助金,期限均为1年;企业每继续雇佣一名60岁以上高龄者为非短时工时,国家将给予大企业50万日元的补助金,对于中小企业给予90万日元的补助金,期限均为1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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